書影音
被翻拍百次的科學怪人,這次到底打動了誰?
不少觀眾應該對“弗蘭肯斯坦”的名字有點陌生,但換成“科學怪人”,相信你腦海中的怪人已經具象化。 今年威尼斯電影節上的新版《弗蘭肯斯坦》,不僅一票難求,據傳影片放映結束后,全場起立鼓掌長達15分鐘。這樣的場面,對任何導演都是一種預示:熱愛奇幻、怪異故事的導演吉爾莫·德爾·托羅,可能又要進奧斯卡了。 (圖/《弗蘭肯斯坦》) 是的,吉爾莫·德爾·托羅終于拍出了他心心念念的怪人。對這位熱衷于“怪物”的名導來說,無論是《環太平洋》《水形物語》,還是《匹諾曹》,都是這部“怪物史詩”的預演。 “科學怪人”復活了不下100次。算上托羅版,“弗蘭肯斯坦”這一詞條在IDMB上的數量剛好是101。無論是以吸血鬼的跟班形象出現,還是在《精靈旅社》系列中的搞笑擔當,每隔幾年就在屏幕上看到他的身影。電影史上能活得如此反復的角色并不多,為什么偏偏是這個“丑陋”的怪人?甚至能在誕生后的200多年里一直經久不衰,他身上究竟藏著哪些魅力呢? 拼好人,頗具浪漫主義氣質 托羅這版《弗蘭肯斯坦》在結構上嚴格按照原著來。開場由北極探險隊的視角切入,荒野中的探險船撿起一名瀕死男子,故事也隨之解凍。 影片分成兩個章節。第一章由維克多·弗蘭肯斯坦的自述展開:一個出身良好,卻被父親的暴政塑造得偏執的天才。他的童年在父親的要求與母親的早逝之間拉扯,少年時代的溫情與失落讓他把“戰勝死亡”當成唯一出口。 他關于尸體復活的研究被視為異端,被皇家科學協會逐出,他隨即投入神秘金主的懷抱,開始秘密縫合尸體,試圖創造新的生命。維克多既自戀又破碎,演員奧斯卡·伊薩克把這種“天才的可憐與可恨”演繹得極其老辣。 但怪人蘇醒后,除了喊“維克多”什么都不會。面對自己無法掌控的造物,維克多的天才神話瞬間崩塌。他干脆點火燒掉整個實驗室,也燒掉了最后的理性。 當“父親”逃避責任,怪人的悲劇便開始倒計時。第二章從大火之后開始:劫后余生的怪人開始接觸人類,和盲眼老人建立友誼,學習閱讀、語言與情感。也是從這里開始,他意識到自己由尸體拼成,理解了被恐懼、被驅趕的原因。他開始尋求創造者的解釋與責任,由此引出連串悲劇。 托羅讓觀眾從怪人的角度重新體驗“人類為何恐懼”,也讓人意識到維克多口中的恐懼,不過是父親掩蓋失敗的自我辯護。之后的追逐與死亡不過是第一章“逃避責任”的延伸。 雅各布·艾洛蒂的表現很亮眼,臺詞少卻能很快獲得觀眾同情。即使他是“怪人”,觀眾也幾乎一直站在他這邊,讓人忘記他在《亢奮》里的渣男形象。不過電影把原作的幾場復仇謀殺都處理成“意外”,雖然更顯怪人可憐,但也少了原著里那種復雜的灰度。 這兩條線最終在冰原重疊。維克多終于直面自己制造的生命,而怪人在無盡的憤怒與孤獨之間做出比維克多更“人類”的選擇——放下仇恨,并承受永生。 這個故事和托羅之前的《匹諾曹》很像,都講述父子關系,也都曾在這個“兒子”身上寄予很高的期望。可是真正制造出來之后才發現,“兒子”并不是一個可以隨時掌控的附屬品,此時后悔也晚了。 然而在這個“父與子”的結構里,我故意略過了一位讓人印象深刻的女性,也是一位母親。她雖然戲份不多,但在關鍵場景里非常突出。 米婭·高斯在片中既演弗蘭肯斯坦的母親,也演弟弟的未婚妻伊麗莎白。這樣的安排顯然有意圖。兩者都象征母性、自然和共情,也承載了弗蘭肯斯坦一家復雜的情緒。從第一眼開始,伊麗莎白就看穿怪人可怖外表下的純粹與善良。 怪人從盲眼老人那里得到知識、從父親那里得到生命,而從伊麗莎白那里,他得到的似乎是“痛苦”。初次見面她從維克多手里救下他,最后一次見面又因誤殺而死。伊麗莎白像一種人性的引子,讓怪人第一次真正感受到痛,而痛是他成為“人”的起點。 浪漫,是這版《弗蘭肯斯坦》最大的特色,先不談整部片子在美學與光影藝術上的視覺沖擊,不禁讓人感嘆,維多利亞時期就應當是這樣的泥濘與光影。 但導演托羅沉迷于自己的藝術,有時大師手法反而成了絆腳石。兩個半小時的篇幅偏長,長鏡頭和繁復布景雖然華麗,卻拖慢敘事,某些轉折缺乏力度,使得浪漫的“過度充盈”反而阻礙了真正的內在表達,演員也常被精彩甚至奇幻的布景所淹沒。 托羅對女性角色的處理依然帶著他那種“至死是少年”的氣質。因為他在塑造女性角色的時候總帶著一種獨特的天真的向往,他不是要放大這些女演員身上的性征,而且想要挖掘一種非人或超人的氣質,是一種童話式的神秘與純凈。 即便如此,伊麗莎白的動機依舊薄弱,她的愛和思想都來得莫名。這種存在讓人忍不住搬出著名的“性感臺燈測試”:若將作品中女性角色置換為一盞性感臺燈,且故事情節絲毫不受影響,那么這部電影就沒有通過性感臺燈測試。 伊麗莎白在某些段落正有這種危險。雖然在鏡頭與人物塑造上是完美的,但是這種完美與故事沒有關聯,只是需要伊麗莎白承擔特殊的象征意義,但也僅限于承擔某種意義。 以至于她的消逝,讓觀眾真正嘆息的是怪人,因為世上唯一懂他的人,就這樣死了,而不是因為她本身的命運。 永遠拍不完的“科學怪人” 從1910年開始,《弗蘭肯斯坦》被無數次搬上銀幕,其改編史甚至貫穿了電影百年發展。一個多世紀以來,眾多導演試圖捕捉瑪麗·雪萊原作的神髓。令他們著迷的,不僅是某種病態好奇,更是故事核心中人類干涉自然、將知識用于善或惡的永恒命題。 就原著來說,它情節豐富,容納了恐怖、愛情與懸念,其元素的多樣性使其能夠被改編成全球巡演劇、室內劇,乃至喜劇或動畫。因此,弗蘭肯斯坦成為一個經典形象,在科幻與流行文化中不斷重現。詹姆斯·惠爾1931年執導的《弗蘭肯斯坦》中,科林·克利夫的怒吼令人印象深刻。類似的核心沖突也出現在《我,機器人》或《可憐的東西》等作品中。惠爾曾表示,這個故事給了他涉足驚悚題材的機會,將看似不可能之事變得可信。 1931年電影大獲成功后,環球以此構建了“怪物宇宙”,17年間拍攝了8部“科學怪人”系列電影,包括《科學怪人的新娘》《科學怪人之子》等等,造就了好萊塢最早的系列片模板,開啟了怪物電影的黃金時代。 此后,好萊塢用其修正主義美學,將怪人從原著的哲學反思拉向了“恐怖角色”的定位,并以魔幻、愛情、喜劇等多種類型進行包裝。在這一過程中,電影里的弗蘭肯斯坦怪人往往只保留了丑陋、人造與類人這三個屬性。 觀眾總是喜新厭舊的。幾十年后,科學怪人這類經典恐怖IP的吸引力自然衰退。偶爾也有如《新科學怪人》(1974)將熟悉故事轉化為喜劇的成功轉型,從而打開新市場。但就怪物題材來說,單靠舊符號難以長期驅動票房。 進入千禧年,大部分相關電影票房并不理想,但翻拍仍未停止。諸如《屠魔戰士》(I,Frankenstein)這類高投入、怪物混搭的大片,依靠特效與動作吸引觀眾,而非對原著內核的還原。 因此不少導演的注意力回到了原著精神上,那空洞的眼神再度承載起社會思考。盡管商業前景不定,但作為承載思想與藝術表達的題材,“科學怪人”的形象常被名導用于獎項角逐與個人表達。 因此,在許多當代影片中,它不再以本來面貌出現,而是化為一種科技隱憂與時代情結。我們能看到《瑪麗·雪萊》《機械姬》《可憐的東西》《科學怪狗》等泛“弗蘭肯斯坦”作品日漸填充市場。可以說,只要人們對科學與自身的恐懼依然存在,這一“科學怪人”就將被不斷賦予新的靈魂。 托羅,你想拍出怎樣的怪物 如果你認為《弗蘭肯斯坦》只是個關于殘暴怪人與瘋狂科學家的故事,那也情有可原。長達一個世紀的電影改編,早已讓瑪麗·雪萊筆下的原貌逐漸模糊,也讓人淡忘了她創造的怪人其實是一個極具表達能力的“存在”。 原著本身是一個凡人因傲慢而瀆神的、帶有宗教意味的故事。如瑪麗在序言中所寫,她意在“更為全面地、居高臨下地描繪人類的激情”。其副標題“現代普羅米修斯”點明了核心:這是一個關于自我毀滅的悲劇。科學初心走向歧途,最終反噬自身,實則是披著科學與哥特外衣的古希臘式命運悲劇。 而托羅一改編起來就發了狠,一拍人外就忘了情。《弗蘭肯斯坦》已經是托羅繼重拍《玉面情魔》和《匹諾曹》之后,第三次對經典小說的演繹。 人外題材更不用說,托羅幾乎將他的電影生涯都獻給了尋找對怪物的同情。從《水形物語》到《地獄男爵》,他的作品總在同情與鋒芒間取得平衡,聚焦于社會邊緣的放逐者。包括從《魔鬼銀爪》《刀鋒戰士2》《水形物語》在內的一系列作品,都蘊含著《弗蘭肯斯坦》的基因。 他曾說,這故事在某種程度上是他的自傳。“這部影片以一種非常奇怪的方式展現了一種自傳性。當我看到原版電影中的科學怪人時,我覺得自己就是他。”多年后,成為父親的他,更將這個故事視為一則關于父子間痛苦傳承的寓言。 因此,托羅沒有把重心放在驚嚇技巧上,而是把焦點推向關系與責任:誰有權造生命、造者對被造者的義務何在、權力與愛的缺席如何生成暴力。影片以父子親密張力作為敘事核心,把弗蘭肯斯坦從“怪人復仇”的模板中解放出來。 這難免讓人聯想到宮崎駿的《你想活出怎樣的人生》。這類作品往往傾注了作者極強的個人意志與細節執念,有時會超越商業考量,成為一次深刻的自述。對期待了解作者的觀眾而言,這是一場與創作者共情、挖掘人生彩蛋的旅程;但對普通觀眾來說,也可能因節奏與表達的私密性而感到冗長與困惑。 若你喜歡怪人,其實我很美 觀眾可能已經知道維克多那充滿爭議的科學實驗注定要失敗:“生物”將復活,然后反抗他殘忍的主人,尋求自由,并最終復仇。 小說有一個符合當時倫理觀的結尾,制造怪人的維克多和怪人都以死亡清算了各自的罪孽。 原著中,維克多沒有等到“兒子”的諒解,怪人也沒有見到“父親”的最后一面。當怪人闖入船艙,發現他的上帝棄他而去。而怪人在失去維克多之后才意識到自己報復得毫無意義,如果他殺死了自己的造物主,那還怎么從他那里得到承認呢?最終他也選擇自焚并消失在黑暗中。 影片最大的改動,就是弗蘭肯斯坦父子在冰原上的和解戲碼。影片在結構上是循環的,故事伴隨太陽升起而展開,也以太陽升起而結束。日光之下并無新事,維克多身上的悲劇是他父親悲劇的延續,這樣的代際創傷是否會在怪人身上延續? 至于怪人,某種程度上也是維克多的倒影——他既是維克多的兒子,也是維克多壓抑自我的具象化。維克多以為自己打破了父權,實際上他化身為父權的另一執行人,而他直到彌留之際才意識到這一點,他請求得到原諒,兩人和解之時,維克多完成了弒父與自我救贖。或者說,弒父的終點其實是弒己。 創傷依舊,不過悲劇卻沒有循環,至少維克多已經打破他和他父親的代際虐待模式,也讓怪人得以在這種傷害循環中成長。 正如伊麗莎白所說:“選擇是靈魂的所在。”維克多終于承認造物是他的兒子,也承認自己的罪。維克多克服自戀與殘酷而成為人;造物克服無盡的憤怒,選擇了寬恕與愛。 我們多少能感知到,托羅共鳴的是故事中傳遞的信念:即使家族創傷代代相傳,你始終有機會治愈它。你可以傾聽并從中汲取力量。美并非僅存在于人們認定的善與美之中,更蘊藏于存在本身的純粹性里。 不免讓人想起托羅在《地獄男爵》中最后一幕的處理,“是什么讓一個男人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不是他選擇怎樣去開始,而是他選擇怎樣去結束。”對父子關系的思考由來已久,可見原生家庭真的是源源不斷的創作靈感。 不完美是生命的必然,怪人的身體特征和遭遇只是把這種“不完美”以一種夸張的程度呈現,每個人都需要以不完美的自己過著不完美的生活。為了進一步推進這一點,電影還以詩人拜倫的語錄結束——心會破碎,但破碎后依然跳動。 怪人將以一種什么方式繼續生活,有無數種可能。這里說的怪人,不只弗蘭肯斯坦。每個人都可以是怪人。 怪人仍將孤獨地走下去,但并不意味著他失去了被他人理解的可能性,至少他開始理解自己的存在,或者說不再執著于存在的意義。活著,就是尋找意義。 這部“科學怪人”還能不能拿下奧斯卡?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讓我們重新相信,哪怕是怪人,也依然值得被愛。
2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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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長劇真要靠海外了
通常印象里,國劇出海掙得不過是面子,掙不了幾個銀子。每每有粉絲和片方拿出海成績說事兒,還會被認為是在國內撲街的一種“挽尊”方式。 但今年事情似乎有變化。愛奇藝Q3財報少見的將海外業務列為重點,肯定其“第二增長曲線”地位的同時,還將AI、海外和體驗作為三大持續發力業務。從平臺到片方,海外業務似已脫離“面子工程”階段,正成為全行業爭先恐后投入的重點生意。 “現在所有的長視頻平臺、大大小小的影視公司,都要自己做國產長劇的海外發行。即使員工沒幾個人的小公司,都要專門找一個人做海外版權的銷售。”長期從事國產劇海外發行代理的阿秀(化名)告訴硬糖君。 “我曾經的一個劇集大廠客戶告訴我,他們之前做海發,是增收。現在做海發,是創新。很多國內劇集公司以前把海外收入當作是錦上添花,不太在意自己的劇在海外能賣多少錢。因為無論賣多少錢,與國內收入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但現在,大家都把海外業務當作收入的重要部分,不讓我們中間商賺錢了。” 真正是幾家歡喜幾家愁,海外版權生意終于起飛了,但像阿秀這種傳統海外發行代理的生意也不好做了。曾經被看不上的海外版權生意,現在成了大家哄搶的香餑餑,讓人更加好奇:國產長劇到底能從海外賺多少錢?誰是最能賣錢的?哪里又是最吃中劇的? 趙露思、肖戰是“硬通貨” “一部國產長劇能在海外賣多少錢,區間值很大。海外客戶也認演員,星光弱一點的劇,可能整部劇的海外版權只能賣十幾萬,這類劇我們都懶得做了,可能會直接放棄。演員有認知度的劇,能賣幾百萬。星光強的頭部劇,能賣到大幾千萬。”阿秀透露,某位85花的古裝劇可以賣到10萬美金一集,總共40集能賣400萬美金,近3000萬人民幣。 3000萬人民幣,對于現在國產劇的片方來說,是相當大一筆收入了。眾所周知,自打視頻網站“降本增效”以來,國內做劇的利潤早過了“動輒過億”的好時候。大幾千萬的海外版權收入,沒準比國內收益還高。 這也正是全劇集行業突然熱衷海外業務的主因。檸萌影視2025年的半年報顯示,僅今年上半年,其海外業務收入即達到3344萬,是去年同期收入的2.5倍。而去年一整年其海外業務收入不過才3896萬,今年應該能實現翻倍增長。 愛奇藝Q3財報也提到,其海外業務繼續保持高速增長,總收入同環比增幅創近兩年新高。愛奇藝國際版日均會員數創歷史新高,會員收入同比增長超40%。 那么,海外看的星光,和我們國內的星光有區別嗎? “趙露思、肖戰是海外賣劇的硬通貨。有他們主演的劇,就能賣上很高的價格。趙露思目前在女演員中,處于斷層領先位置,白鹿、楊冪、迪麗熱巴與其都有一定差距。我們公司擁有一部趙露思劇的版權之后,全東南亞的客戶都主動來跪舔我,求著我賣給他們。”阿秀說。 新麗傳媒副總裁王喬在今年的首屆中國電視劇制作產業大會上透露,肖戰主演的都市劇《驕陽伴我》并非出海的大熱類型,在保留愛奇藝國際站的非獨家權外,海外售價仍然超過3.5萬美金一集。 更不用說今年肖戰主演的古裝劇《藏海傳》,應該能實現海外頂配的收入。該劇在迪士尼流媒體平臺上線190個地區,播出期間Netflix也專門在一些地區首頁推了他們所擁有的肖戰主演劇《陳情令》《玉骨遙》。 “其實在海外流媒體平臺里,Netflix買中劇的開價并不高,但很多國產劇片方都以上Netflix為榮,可能認為其有一種更廣泛的全球影響力吧。相對來說,迪士尼收中劇給的錢還多一些,現在很多國內劇集大廠都和迪士尼有合作。”阿秀說。 王喬在首屆中國電視劇制作產業大會上也提到,從《我的前半生》到《流金歲月》,新麗用近13部劇來磨合與迪士尼的合作,最終在《慶余年》第二季海外發行時,選擇與迪士尼達成戰略合作,共同探討如何在1.5輪和2輪中引入更多平臺。 相當于迪士尼不再是一個單純的分銷平臺,也積極參與到了新麗劇集的海外發行中,幫助新麗劇集實現更有效的海外宣推與營收。 到泰國去 “在東南亞國家里,泰國是中劇購買力最強的國家。現在隨隨便便一個中劇,就能在泰國賣幾千美金一集,稍微好點的劇都能賣上萬美金一集。所以現在很多片方在跟我們談合作時,會專門把泰國地區剔除,把最賺錢的地方牢牢抓在自己手里,不讓其他人分一杯羹。”阿秀說。 根據亞太數據咨詢機構Media Partners Asia的數據,中國目前是泰國流媒體觀眾最喜歡的國家,2024年中國電視劇的市場份額達到了驚人的45%,表現最為強勁的類型是古裝劇和仙俠奇幻劇。疫情期間,騰訊視頻國際平臺WeTV泰國用戶的觀看內容時間從每周60分鐘躍升至185分鐘。 不過,雖然泰國對中劇需求量最大,但泰國開的價格卻不是最高的。“日本有時是能給到比泰國更高的價格,可日本挑劇,不是什么劇都要。泰國是基本還可以的劇都要。”阿秀說。 相對來說,泰國仍然是中劇出海必爭的掘金池。“曾經最能賣錢的臺灣地區,現在已經過了輝煌時期。無論是臺灣電視臺還是流媒體,現在給到的價格都不高。曾經2018年的時候,還能賣到上萬美金一集,現在最多一兩千美金一集。”阿秀推測,這可能跟臺灣地區經濟環境變化有關。 而傳統印象中受中國文化影響最深的越南市場,現在也賺不到多少錢。“越南流媒體給到我們的價格越來越低,不知道背后的原因是什么。”阿秀說。 今年一度傳聞要引進越南的《哪吒之魔童鬧海》至今沒在越南上映,不難看出越南現在官方層面對中國引進片、引進劇的態度。而且越南的影視盜版一直比較猖獗,這也是影響海外版權收入的重要原因。 這些年,好萊塢大廠一直在致力于打擊越南盜版。去年,由Netflix、Apple TV+、亞馬遜和迪士尼等組成的創意與娛樂聯盟(ACE)宣布,他們終于戰勝了越南最大的盜版網站Fmovies。今年,迪士尼和環球影業指控越南公司Midjourney未經授權抄襲他們的經典電影。 看來,想要在越南賺錢,還要等他們本身先建立好版權保護制度以及有一個開放合作的市場環境。 除了賣版權,海外還能賺什么? 事實上,賣劇集版權只是海外收入的一部分,現在平臺和劇集公司還在開發更多元的海外業務模式。 聯合自制海外劇,就是一個出海增收的大方向。今年,檸萌影視與泰國Halo Production聯合制作的《三十而已·曼谷篇》版權賣給了Disney+、WeTV等流媒體,進行全球同步播出。 聯合自制、劇集只針對海外市場,也意味著可以進行更豐富的內容嘗試。2022年,愛奇藝國際平臺播出的首部泰劇《黑幫少爺愛上我》正是BL劇,該部與驚悚喜劇《我的食尸鬼老師》、經典臺劇翻拍劇《戀愛游戲》一樣,在全球范圍內取得了成功。 今年,愛奇藝Q3財報也提到,泰語BL劇《靈魂重生》成為2025年現象級作品,會員收入創下愛奇藝國際版泰劇紀錄,并登頂谷歌、推特(X)相關榜單。 而且BL劇的收入不止于版權,眾所周知,賣腐產生的衍生收益也是最大的。 “今年海外播出的兩部BL劇,有一部劇的聲量很大,讓華策藝人田栩寧和梓渝走紅。另外一部聲量小很多,但他們最大頭的收入都不在版權,而是在見面會、雜志、周邊等。據我所知,田栩寧、梓渝單本雜志分給公司錢就有千萬。”阿秀說,現在一個糊糊演員在泰國開一場見面會,就能賺一百萬純利潤。以這兩部BL劇男演員在海外的人氣,一場見面會應該能賺上千萬。 隨著海外業務受到重視,國內長視頻平臺與劇集公司都開始重視播劇期間的宣傳與服務。愛奇藝今年做了《朝雪錄》的泰語版配音,播放時長和收入峰值均刷新了愛奇藝國際版泰語配音劇集紀錄。 新麗的王喬曾分享,在《慶余年2》海外播出期間,他們將國內行之有效的宣傳方法“移植”到海外,比如送贈品、舉辦直播,請KOL名人和網紅進行解說等。此前,騰訊視頻劇集《三體》做了法國戛納電影節的廣告,《大奉打更人》主演王鶴棣還接受過新加坡媒體的群訪。 “目前,因為自制劇居多,優愛騰三家平臺自制劇基本都會保留在自己國際平臺上發行的權益。這種情況下,再到其他國際平臺上叫價,就會有一些差異。保留騰訊視頻國際平臺WeTV的權益,基本就很難賣上價了。保留愛奇藝國際平臺,還能賣一些。保留其他國內長視頻國際平臺,則能賣很多,影響不大。”阿秀說。 但這并不意味著其他國內長視頻平臺就處于海外發行的劣勢。因為他們與海外大平臺合作的機會更多,更能制造出海外聲量,并能夠通過大平臺引流,帶動自身的用戶增長。今年因為《藏海傳》《難哄》在海外大平臺播出,也帶動了優酷國際版的會員猛增。 除此之外,咱們的長視頻平臺現在也加入到了打擊海外盜版的隊伍中。今年初,騰訊視頻在美國起訴某電視盒子公司的影視版權侵權案勝訴,獲賠6億多人民幣。目前,愛奇藝正在美國起訴海外最大的中劇盜版網站愛一帆。 本以為在短劇搶占市場的烏云籠罩之下,國內長劇生意一籌莫展,但看一眼海外業務,竟然是大有可為。而且長劇和短劇在海外市場并行發展,并不沖突。硬糖君也衷心期待劇集行業能夠借助海外聯合制作發行的刺激,做出不一樣的長劇,讓咱內娛觀眾也嘗嘗鮮。
2025-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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